提到風度,我曾記得有人說過這樣一句話:“風度,就是吹向別人的風,帶有適宜的溫度。”詞典上說是指人好的舉止、姿態。可是,生活中,很多人對風度的理解往往僅限於表面,在他們看來,外表好看、衣著光鮮、里外都是名牌甚至行為怪異之類就是風度。這哪裡是什麼風度?簡直是對風度的誤解和褻瀆。而真正的風度,是一個人由里及外自然滲透出來的內容,它包括學識、趣味、追求、修養、品格等等。
而一個人到底有沒有風度,自己說了不算,這得看別人對你的評價或感受,但是,不管你自認為自己多麼有風度,甚至覺得自己完全稱得上社會名流,如果別人覺得不舒服、彆扭,那麼你就算不上有風度。
活在世上,難免與人發生矛盾,每每這時,你是放過別人、寬恕他,還是睚眥必報、不肯放過他,這就看你有沒有風度了。有風度的人總會選擇前者。當年,傅斯年在國民參政會上,因為中醫問題跟孔庚爭執起來了,孔庚辯不過他,就開始罵他,他聽了之後很生氣,於是對他說道:“你侮辱我,會散之後,我要和你決鬥。”可是,當他見到孔庚之後,發現孔庚那麼瘦弱、蒼老,便說道:“你這樣老,這樣弱,不和你鬥了,讓你罵吧。”這樣的人,心寬肚大,裡面有海、有洋,能撐船、划船呢。
顯而易見,容人是風度,卑己,更是風度。有一次,托馬斯?傑弗遜在華盛頓的一個樸素公寓里醒來,穿好衣服,去參加他的美國總統就職典禮。典禮結束後,他來到餐廳就餐,發現餐廳里每個座位都有人座,沒有一個人站起來把座位讓給這位剛剛就職的總統,只有參議員約翰·布朗夫人提出把她的座位讓出來,他彬彬有禮地謝絕了她的好意,默默遵守“先來先就餐”的規定,沒有吃早餐就回去了。可是,很多的官員、富人之流,往往仗著自己的權利和財富,高高在上甚至為所欲為、不可一世。這是十足的俗,當然,其中也就不存在什麼風度了。其實,人們如果除掉外在的一切光環,都是一個個平凡、平等的人,不同的是他們的內涵。有風度的人,不會拿著這些東西去耀武揚威,相反,他們會把自己放低,跟一個普通人沒什麼兩樣。
當然,卑己歸卑己,人照樣要自信,不需要仰仗什麼,也不往自己臉上貼金,順其自然,本色生活。文史學家王利器就是這樣的人。他著作等身,有人曾問他:“您怎麼還不是國家古籍小組成員和顧問呢?”他淡淡一笑,說道:“欲傳後世,原不待此。”後來,在他80歲壽辰時,中國社會科學院歷史所的一些朋友打算為他編輯出版紀念集,他卻婉言謝絕說:“欲傳後世,原不待此。”《伊索寓言》里有則“鼓和香草”的故事:鼓對花瓶里的香草說:“我能發出洪亮的聲音,很遠都能聽見,而香草卻在那裡發出陣陣清香。在王老看來,他不需要外在的一些東西來“炒作”自己。他就是那自信的香草,那浮動的暗香就是他的風度。這也告訴我們:風度,不是你說出來的,而是自己做出來的。
容人、卑己、自信,這是風度者的標籤,同時這也說明:在他們的心裡裝著別人和自己。這正如詩人席勒所言:“美的風度的第一條法則是:請尊重別人的自由;第二條法則是:請表現自己的自由。”而寬容就是對別人最好的尊重,不對外物心存依賴也是對自己最好的尊重。這才是真正的風度,是生命最好的化妝。
古人說“腹有詩書氣自華”。英國政論家羅斯金說:“一個人如果每天觀賞一幅好畫,閱讀某部佳作中的一頁,聆聽一支妙曲,就會變成一個有文化修養的人——一個新人。”這都說明:受一些美好事物的熏陶,會讓一個人更有風度。不管你身處亂世還是盛世,你的心靈都要跟美好同在、同行——做一朵塵世里的蓮花,擁有超越世俗的風度。當然,這就意味著你要犧牲一些世俗的東西。只有這樣,你彬彬有禮的風度才能讓生命更美麗、更芬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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