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三才首发】中国的读书人很注重本体的自己和上天的关系,凡事要在上苍的佑护和伦理道德架构下行事,不敢造次;孔子讲要“克己复礼”,董其昌讲要“天人合一”,老子的道家修炼文化中对阴阳互动产生生命等理论,让大千世界开了一扇门,给了人们更多探知世界的路径。
梁楷《潑墨仙人像》
中国画是建立在浓厚中国文化基础上的艺术形式,横视世界性的民族艺术,中国画桀骜独立,以绘画样式出现,但不单纯以绘画样式终止,这是大大区别于外族绘画的,它往往是画家借助画面的有限物“象”(山、水、植物等),来表达无限的“意”,是托物言志,是语穷、字穷的产物。是用语言、文字表达不了的心声。尤其写意绘画,简单的物象,看似儿童似的用笔用色,单纯简练,但画面后有一种久而蕴积的能量,像高压下的自来水,拧开水龙头,水就会在压力下“迸发”出来,这种力量和向低处流动的水完全不同。中国画后面积存的能量是心理上的、能让人产生愉悦、欢快、美好的联想,此时的心理是“欣欣然”的。 当然,任何事物都有相反的力量存在,让人颓废、引起不良心理反应的中国画很多,除了表面的不良视觉作用外,血腥、极端、丑陋、低迷、颓废、伪造历史、崇尚暴力、教唆犯罪等不良的信息大量存在,这种艺术先导的社会性作用已经引起社会学家们的注意。笔者在大陆进行丑术理论研究时,在各地的绘画展览、画廊、美术报刊中都见到过,有的甚至延伸到了工业产品中,就是说丑术作品已经渗入到人们的实际生活中。1994年一次展览上我的一幅大写意《荷花》引起一些争议,主办方后来和我讲一件事,我也觉蹊跷。一位老人至少两天来到这幅画前,坐在马扎(折迭小凳子)上,细细品味,久久不去,老人可能没钱买画,但他一定是懂画的人。中国画发展至今,构图、笔法、墨法的审美意识已经极为成熟,中国的读书人都能有意无意的能够领会中国画的一些画意,这也是构成民族性的一种元素了,目前对中国画优劣的评定,都知道在笔法墨法之外的画意成了躲不过去的重要议题了,所以该领域的从业者,都努力在画儿后面的画意上下功夫,这是一条艰辛的路,少有成功者,大多至终还是在笔法墨法上摸索,笔者主张从业者要在中国画笔墨基础之上的创意,躲开中国画特有的笔墨技能,则迈不进中国画的门坎,但人的精力和艺术生命有限,三、五十年的艺术生命对中国画来说似乎太短,所以大家看到的中国画还是画意浅显的大大多于深邃的,只要是毛笔、宣纸画就的作品就认为是中国画,实际是个误区,笔会、画展上闪光灯下几分钟的墨道道儿,会把人们带到快餐似的文化表层,对中国画的传播作用大多是负面的。殊不知,中国画是可以经历酷暑严寒不变味儿的老汤,一点点就会勾兑出口味绵长的佳肴盛宴。
近百年的中国美术史表明,象吴昌硕、黄宾虹、黄秋园这样的大家寥寥无几,可以理解但不可以原谅、耐不住诱惑或定力尚欠的画家紧追政治的漩涡,最终葬送了自己多年打下的绘画基本功,成为昙花一现被政治流氓利用的一颗石子。清醒又有良知的画家都知道,除了笔墨功夫外,正的能量和高雅的画意是对今天中国画的要求。
叫艺术的东西必须是来自于生活、高于生活,反过来服务于生活的,太艺术的东西还真不是能让大众草根儿都喜闻乐见的,都知道艺术家都有股之乎者也的“酸气”,和生活实际都有股距离感,当然落魄的画家遇到实际生活都会气短,不顾生活如何潜心创作的画家很少,中国画家中能有赵孟俯、沈周、曹知白、王原祁、郎世宁、赵佶、张泽端般境状的画家不多,伦勃朗、郑所南、恽寿平、八大、龚贤、唐寅在世时大都生活困窘,这些人除了执与艺术外,都有个共性,就是不向恶俗低头和坚持自己的操守和信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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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花历来就是高洁、典雅、坚贞不屈的象征物,人在不得志时最容易想起兰花,在中国的民族性文化中,兰花是一种符号,当然,这种符号就是一种抽象的隐喻。宋亡后,郑所南逢坐必向南,誓不与北人交往,恶鄙侍元的汉人,当时的大文豪赵孟俯慕其画兰盛名拜见,郑“恶其宗室而复元聘”,拒不见。隐居姑苏后,画兰维系生活,县官闻名索画,郑所南说,兰花品性高洁,唯有德有才之人才配之为伍,县官怒而以“赋役”(交税)为胁,强迫作画,思肖怒曰:头可断,兰不可得。之后,郑所南画的兰花更加被文人们所关注,尤其露跟兰、无土兰极富盛名,喻为宋被元所灭,丧失国土的民族之根在北风(元来自北方)中枯干的亡国之恨。此时人们看他画的兰,不再苛求画的是春兰还是寒兰,兰花已经被郑所南抽取了最本质的符号,见兰就会想到亡国之恨,兰已经成为一种表意的抽象符号了。(作者:曹醉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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