盟軍在諾曼底登陸時的海明威
來巴黎旅遊,何不提前讀讀海明威名著《流動的盛宴》?巴黎記憶,陪伴了海明威一生一世;但是現在,巴黎為什麼淡忘了海明威?
20年前,我剛剛開始常駐巴黎的時候,關於海明威的報道或者故事讓人感覺太俗,你要是膽敢向哪位主編推薦,肯定會讓人家不耐煩地丟到一邊兒。
那時候,巴黎到處都是做著海明威白日夢的文藝青年。剛剛走出大學校園的年輕人,滿懷惆悵地坐在咖啡館兒里,千方百計地想讓姿態更陽剛。
巴黎有海明威專項游,包括他在左岸的故居以及經常光顧的“莎士比亞書店”等。
任何自尊自重的粉絲出門都會帶上一本海明威描寫1920年代巴黎的權威性回憶錄—他死後才出版的《流動的盛宴》(A Moveable Feast)。
今年,巴黎紀念從納粹佔領下解放70周年,讓我重新想起了海明威。因為,1944年8月那段時間其實也是海明威傳奇中最著名的一個篇章。
當時已經頗有名氣的海明威在巴黎作戰地記者。海明威猶如小軍閥、“明目張胆”地違背《日內瓦公約》有關戰地報道的規定。他酒店的房間內堆滿了手榴彈、軍裝,他負責指揮一組“自由法國”運動成員,在通往巴黎的要塞路口偵查、向盟軍提供情報。
1944年8月26日,巴黎人走上街頭,向戴高樂歡呼致意
1944年8月25日德國投降那一天,海明威和美軍一起從西邊進入巴黎。巴黎上空硝煙瀰漫,海明威一行挺進香榭麗舍,來到“旅行者俱樂部”—這傢俱樂部現在依然存在—點了一瓶香檳。
然後,他和手下弟兄驅車穿過慶祝的人群,來到麗茲酒店。酒店現在依然存在,黛安娜王妃就是在這裡度過生命中最後的一段時光。
當時酒店空空蕩蕩,只有經理奧斯羅堅守,他彬彬有禮地接受了海明威一行的要求:50杯馬天尼。
麗茲酒店在海明威一生中扮演著重要角色。1950年代中期,海明威再次來到巴黎下榻麗茲,酒店工作人員突然記起,地下室里還有海明威1928年存放的兩個箱子。
箱子都快發霉了,裡面保存有海明威早年在巴黎居住期間的手稿、物品。第一次世界大戰期間,海明威曾短期在義大利擔任急救車司機。之後他來到巴黎,尋覓文學創作靈感。
海明威
這也正是當年這位年輕作家浪漫理想的代表時期,身邊是嶄新的環境,心中是青春的自由與希望。
你要是腿腳靈光的話,可以追覓海明威當年的足跡。最動人的,可能要算先賢祠(Pantheon)後勒姆瓦納紅衣主教路(Rue du Cardinal Lemoine)74號三層的公寓,海明威和第一任妻子哈德利當年就在這裡生活。
海明威在回憶錄中描述了每一層樓的蹲坑廁所,旁邊水泥澆灌的腳印防止人跌跤;還有,羊倌趕著山羊來賣鮮奶;樓下的咖啡館舞曲震耳、人聲鼎沸。現在這一代地區仍然人來人往、酒吧林立。
從這裡,你可以沿著海明威書中回憶的路程,經過先賢祠,來到聖米歇爾大道(Boulevard Saint-Michel)的聖米歇爾咖啡館。天寒地凍時,海明威喜愛到這裡來寫作。
莎士比亞書店
他看到一位年輕漂亮的女郎,希望把她寫進故事。“我看到你的美麗,不管你在等誰,現在你屬於我……你屬於我,巴黎屬於我;我屬於這個筆記本、這支鉛筆。”
這樣的文字曾經讓年輕作家心潮澎湃。我猜想、我也希望它仍能撥動幾多心弦。但是,我明顯感覺到,和生活中其他許多東西一樣,巴黎的海明威熱也已經開始降溫、成為歷史。
跟隨導遊沿著海明威的足跡看巴黎,不能再吸引來大批遊客了;來巴黎遊玩的學生們,心目中也有了更年輕、新潮的英雄偶像。
但是,1920年代的巴黎那段歲月永遠不會消逝,那是一場“流動的盛宴”,不管身在何處,那段輝煌日子的記憶陪伴了海明威一生一世。
不過,即使現在,有時候,我還是能偶爾看到充滿夢想的文學青年。獨自一人,坐在巴黎的咖啡館中,透過雨絲望著窗外,嘴裡咬著鉛筆,亦或手指敲打鍵盤?
此時此刻,仍然可以感受到昔日天堂依稀的回聲。
(责任编辑:文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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