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間收集烏克蘭戰爭罪的數字證據

【新三才編譯首發】在聯合國人權理事會開會討論擴大對俄羅斯在烏克蘭犯下的戰爭罪的調查的同時，個人和組織也正在通過他們自己的管道收集這一侵犯人權行為的證據，包括通過社交媒體帖子、衛星圖像和線上視頻等方式取得的圖片和視頻，用來創建即時的戰爭罪數位檔案。

週一（2月27日），在日內瓦舉行的聯合國人權理事會會議開幕式上，聯合國秘書長安東尼奧·古特雷斯表示，俄羅斯入侵烏克蘭是當今世界“最大規模的侵犯人權行為”，包括性暴力、強迫聯合國人權辦公室記錄的失蹤、任意拘留和侵犯戰俘權利的等行為。

據烏克蘭官方的估計，  自 2022 年 2 月俄羅斯入侵以來，侵略者在其領土上犯下了70,000 多起戰爭罪。

與此同時，民間也正在做出幾乎前所未有的努力，來記錄和調查此類犯罪的證據——包括數位形式的證據。

總部設在柏林的非政府組織 Mnemonic ，已經從來自 Telegram、YouTube、Twitter 和 Facebook等社交媒體的使用者生成內容，收集了超過 300 萬條自俄羅斯入侵以來烏克蘭潛在的侵犯人權行為和涉嫌戰爭罪的記錄。

該組織烏克蘭檔案館的專案經理 Roksolana Burianenko 說，“記錄包括 TikTok 帖子、衛星圖像和新聞文章，所有這些都即時構建了地面事件的數位圖片——以及未來用於司法程式的潛在證據。

收集證據

被定義為“戰爭罪的”罪行包括從殺戮、酷刑或毀壞財產等具體行為，到“故意破壞文化財產”等更模糊的行為，在這種情況下，必須衡量“意圖”和“文化價值”。

決定哪種數位記錄可以作為潛在證據取決於事件的性質。Burianenko 說，例如，煽動種族滅絕的證據“可能是俄羅斯方面傳播的短詩或戲劇之類的東西”。

但對醫院等民用基礎設施的攻擊則意味著需要收集細節，比如照片、視頻、當地媒體報導和地方當局共用的資訊（例如警方在社交媒體上的第一反應帖子），都可以幫助拼湊出一個故事。

Mnemonic 組織是一個擁有不到 50 人的團隊，該團隊結合使用手動和自動收集的方法，線上整理數十億條潛在記錄。Burianenko 說，通常情況下，該過程首先通過社交媒體和其他可公開訪問的網站上所免費提供的資訊進行開源搜索，重點關注特定區域、特定日期的特定事件。

隨著搜索的深入，該團隊使用了包括衛星圖像；資料分析和驗證等其他技術和方法，通過識別資訊的原始來源、地理位置和時間定位等資料，以評估每條記錄的可信度。

通常，親自收集戰爭罪證據是一個漫長而艱難的過程。發生暴行的地點在犯罪發生很久之後可能很難進入，而且對於調查人員來說也不安全。親身證據通常依賴於經歷事件的證人的證詞 ，這些證詞可能相互矛盾且不完整。

相比之下，數位記錄似乎為調查提供了亮點。《 伯克利協議》是聯合國月2022年發佈的一套關於如何進行開源調查的指南，該指南肯定了數位記錄不法行為關鍵資訊的方式 ，稱“避免這些資訊隱藏在公眾視野之外”。

“數十億圖像和視頻”

但數字證據也有缺陷。最大的挑戰之一在於長期保存存檔的數位記錄，因為未來的技術進步對可能影響到訪問該資料庫的不確定性。

例如，如果一個平臺決定更改其網頁的 URL 結構—— 就像 Facebook 在 2022 年所做的那樣——平臺上數百萬指向數位記錄的參考連結可能會變得無法使用。“然後技術團隊必須返回並根據新的變化重新開發，”Mnemonic 的開源調查員 Brian Perlman 說。“技術挑戰是巨大的，我們仍在盡力應對。”

另外，平臺還擁有刪除或隱藏內容的完全權力，許多戰爭罪的潛在證據都違反了禁止圖形圖像的審核準則。2022 年 5 月， Facebook 的演算法短暫遮罩了與烏克蘭布查大屠殺相關的主題標籤。

儘管國際特赦組織等組織批評社交媒體平臺未能保存用於戰爭罪調查的內容，但至今沒有任何組織擁有官方政策來保存相關的戰爭罪數位記錄或與調查人員共用。

“我只能推測……從現在起 20 年後，這場戰爭的內容很少，”線上期刊創始人、格拉斯哥大學全球安全教授安德魯·霍斯金斯 (Andrew Hoskins) 說， “歷史上記錄最多的戰爭很容易成為最被遺忘的戰爭。”

另外一方面，潛在數字證據的數量也對調查人員提出了巨大的挑戰。

在敘利亞 11 年的衝突中，該非政府組織總共收集了大約 500 萬條數位記錄。自俄羅斯入侵烏克蘭以來的第一年，它已經收集了超過 300 萬。 “這只是與記錄這場戰爭有關的實際存在內容的一小部分，”霍斯金斯說。

目前，Mnemonic 是處理大量線上潛在證據的幾個組織之一，對此工作給予更多的支援至關重要。

問責與正義

Mnemonic 的團隊相比之下則更加樂觀。他們認為，人工智慧的進步尤其會使他們的檔案成為司法行動的真正資源。團隊成員之一Perlman 說“我們有一個資料集，未來可能會被機器學習演算法使用，這些演算法可以梳理這個龐大的檔案並尋找特定的內容片段。我們還沒有到那一步，但技術正在迅速發展。”

他們的工作無疑人權理事會所描述的“前所未有的”國際努力的一部分，旨在調查烏克蘭潛在的戰爭罪並實施問責機制。 聯合國、國際刑事法院、歐盟刑事司法合作機構和歐洲安全與合作組織正在進行調查。  在本月的會議上，預計聯合國人權理事會成員國將推動延長調查。

個別歐洲國家已經啟動了自己的調查，美國在 今年1 月實施了《戰爭罪受害者正義法》，賦予司法部起訴在美國境內犯有戰爭罪的人的權利，無論被指控的肇事者的國籍如何。

尤其是在烏克蘭，繼續推動問責制並繼續線上記錄和共用證據的勢頭正在持續增加。Burianenko 說：“烏克蘭人集體努力盡可能多地記錄所謂的戰爭罪、侵犯人權和破壞平民財產的行為。” “人們正在尋求問責制和正義。”

（編譯：BOXING）

（文章來源：新三才編譯首發）